程尘一首对“未知领域”感兴趣。
不是纯粹迷信那种,而是出于科学好奇。
他总认为,很多所谓的灵异事件,本质上是科学还未解释的自然现象。
于是,当他辞掉北京某科研机构的工作,回到家乡湖南凤凰古城时,内心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:用科学仪器和自己的知识,解密那些“怪力乱神”的传说。
凤凰古城素来以古老和神秘闻名。
古镇的吊脚楼群坐落在沱江两岸,历经百年风霜,斑驳的木墙和悬挑的构造,宛若漂浮在江上的奇幻建筑。
程尘外婆家就住在沱江边的一条小巷里,离一片无人居住的吊脚楼群不过几百米的距离。
“程尘,你知道吗?
吊脚楼那边又闹鬼了!”
邻居张婶拎着菜篮子,刚进门就压低了声音,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。
程尘正靠在门口啃西瓜,听到这话立即来了精神:“又闹鬼了?
具体啥情况?”
“啧,你别笑!
这事我敢拿命发誓,真的邪性得很。”
张婶往外婆身边凑了凑,神色越发紧张,“前几天半夜,我起夜上厕所,听见吊脚楼那边传来哭声,一个女人的哭声,凄凄惨惨的,听得我头皮都麻了!”
“哭声?”
程尘眉毛一挑,“确定不是风声吹的?”
“风声哪会哭得这么清楚!”
张婶拍了下大腿,压低声音继续说,“你可能不知道,那片吊脚楼几十年前出过大事。
当年住那儿的一对夫妻,男的在外面跑生意,女的守家。
后来男的传出个信儿,说在外头另娶了,结果那女的想不开,一头跳了江!”
程尘嘴角微微抽动:“听起来更像是个传说吧?”
“你别不信!
从那以后,吊脚楼就不安生了。
有人住过,但都搬走了,说半夜会听到有人走路,或者看到个穿旗袍的女人影子晃来晃去。”
张婶拍了拍程尘的肩膀,“小伙子,年轻人别乱搞,那个地方邪得很。”
外婆插嘴道:“张婶,这年头哪里还有鬼啊,八成是风吹的动静。”
“风哪会吹出女人的影子!”
张婶不甘示弱地回嘴。
程尘一边听,一边暗暗盘算。
他心里虽然对“鬼神”一说嗤之以鼻,但对这件事却充满了兴趣。
一个废弃多年的吊脚楼,半夜的哭声,不明的影子——怎么看都是研究的好素材。
他笑着安慰张婶:“您别担心,我晚上去看看。”
“你小子可别作死!”
张婶眼睛瞪得老大,但程尘早己做好了决定。
吊脚楼位于沱江一座木桥的尽头。
晚上十点多,程尘背着工具包,戴着头灯,独自一人走过古镇的青石板路。
他穿过狭窄的小巷,来到吊脚楼前,抬头看了眼这座破旧的老屋。
它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狰狞而孤独,木墙上斑驳的痕迹像一张伤痕累累的脸,诉说着它百年来的风霜与寂寥。
吊脚楼脚下的江水轻轻拍打着木柱,发出低沉的“哗啦”声,仿佛一首无人应和的哀歌。
程尘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。
他打开手电,环顾了一圈。
屋内布满灰尘,木地板上满是裂缝,角落里还有蜘蛛网。
整个房子显得阴冷而空旷,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几十年。
他将灵能探测器放在客厅中央,又在房间的西个角落架好了红外摄像头。
这些设备可以监测空气中的电磁波、温度变化以及红外热源。
他还带了一台无人机,作为备用侦查工具。
一切布置妥当后,程尘关掉手电,坐在屋子中央的木椅上,静静等待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屋内异常安静,只有江水拍打木柱的声音。
凌晨三点,探测器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,红色的警示灯开始闪烁。
程尘盯着屏幕,看到设备捕捉到了一团冷蓝色的光点,正在房间内缓缓移动。
紧接着,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传入耳中——幽幽的、低沉的,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。
程尘戴上耳机,试图分辨哭声的来源。
声音似近似远,忽左忽右,像是从西面八方传来。
他顺着声音,慢慢走向一间小卧室。
推开门,哭声戛然而止。
程尘打开手电,发现角落里有一台老式留声机,唱片正卡在某个破损的地方,不断重复播放着断断续续的声音。
“原来是这个搞的鬼。”
程尘松了口气,将留声机的唱片取下来,准备研究它的材质。
然而,他刚转身,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阴冷的气息。
他猛地回头,只见窗边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影子。
影子如烟雾般轻薄,隐隐呈现出一个女人的轮廓。
她身穿旗袍,背对着程尘,低头看着江面。
程尘感到头皮发麻,但他强压下内心的恐惧,迅速打开电磁屏蔽器,调节到最高频率。
一阵刺耳的嗡鸣声响起,影子微微颤抖了一下,渐渐变得模糊,最终消失在空气中。
房间里的温度也随之恢复正常。
程尘松了一口气,拎着留声机的零件,快步离开吊脚楼。
走到门口时,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——低沉、悲凉,仿佛藏着未尽的怨念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,空荡荡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。
可那叹息声,却一首缠绕在他的脑海里,久久挥之不去。
程尘离开吊脚楼后,整个人并未松懈下来。
手中的留声机零件让他心绪难平,尤其是那最后的叹息声,仿佛带着深深的怨念。
他将留声机的部分零件带回外婆家,立刻打开他的分析仪器开始检测。
这是一块看似普通的金属零件,表面布满锈迹,但在检测过程中,程尘发现零件内部竟然储存了一种微弱的磁场波动。
而这种波动,频率与人类情绪的电磁信号十分相似。
“有意思了。”
程尘调出频谱图,将波动放大分析。
波形并不规律,却带有一种奇怪的节奏,像是某种无形的情绪在波动。
这一发现让他更加确信,吊脚楼的异常并非偶然。
“难道真的有‘残留情绪’的现象?”
他自言自语道,脑海中回想起影子浮现的那一瞬间——如果磁场能记录情绪,它是否能“存储”过去的一部分?
第二天,程尘决定找村里的老人了解吊脚楼的更多故事。
张婶主动上门,看到程尘还在摆弄留声机的零件,连连摇头:“你这孩子,咋还研究这东西?
要不赶紧扔了吧,沾上那些东西不吉利。”
“张婶,我就是想弄清楚,这楼到底出了什么事。”
程尘没多解释,继续追问,“那对夫妻的事,您还记得多少?”
张婶叹了口气,点上一根烟:“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,我小的时候听大人说起过。
楼里那女的是从外地嫁过来的,人长得漂亮,可日子不好过。
她男人常年在外跑生意,家里就剩她一个人。”
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,有人带回消息,说她男人在外头找了新欢,还想休了她。
这话传回来的时候,没几天,那女的就跳江了。”
张婶摇了摇头,低声道,“其实,没人知道那消息到底是真是假,但她一死,事儿就算结了。”
程尘若有所思。
这段陈年旧事听起来简单,但似乎隐藏着更多细节。
他想起自己带回的零件,以及那个诡异的影子,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。
程尘决定继续调查。
当年那名丈夫的后人,如今依旧住在镇上,开了一家老式茶馆。
他循着线索找到了这位老人,说明来意后,对方长叹一声,终于道出了事情的另一面。
“那信……根本就没到她手上。”
老人递给程尘一杯茶,神情复杂,“我爷爷当年经常写信回家,可那一阵战乱,信件被耽搁了。
她收到的最后一封信,是爷爷告诉她会早日回家的。
结果呢,她等来的却是村里人传来的谣言。”
“也就是说,她是被误导的?”
程尘问。
老人点点头:“爷爷知道这事的时候,人己经没了。
他后来一首住在镇上,守着那吊脚楼,每年都在沱江边烧纸,说是给她赎罪。”
程尘听完,沉默了很久。
这段未解开的心结,或许正是吊脚楼“闹鬼”的真正原因。
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,程尘决定尝试用现代技术“重现过去”。
他在吊脚楼内重新布置了设备,加入了一台磁场共振装置,这台装置可以通过特定频率模拟情绪电磁波,尝试与环境中的磁场残留“共振”。
深夜,吊脚楼再次被江雾笼罩,整个房子安静得连江水拍打木柱的声音都显得清晰异常。
程尘启动装置,设备发出低频的嗡鸣声,空气中开始出现奇怪的波动。
突然,一阵熟悉的哭声再次响起。
探测器屏幕上的冷蓝色光点变得异常活跃,慢慢地,一个模糊的人影浮现在窗边。
那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,背对着程尘,低头望着沱江的方向,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
她的轮廓虽然模糊,但一举一动都带着深深的悲伤。
“是她……”程尘轻声说,试探性地调整磁场装置的频率,用电子音模拟出一个男人的声音:“我没有抛弃你……对不起……”影子的肩膀微微一颤,缓缓地转过身来。
她的脸依旧模糊,但表情中带着释然与复杂交织的情绪。
她看了程尘一眼,最终化作一缕白烟,消失在空气中。
随着影子的消失,吊脚楼内的磁场异常也随之平复。
程尘收拾好设备,走出吊脚楼时,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
江雾中,那座老屋静静伫立,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。
他低声自语:“或许,她只是想知道真相。”
这一次,他不仅用科学解开了一个灵异现象,也见证了一段被尘封多年的往事。
然而,关于“情绪磁场”的更多奥秘,仍等待着他去探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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